上海惠建邀请Wutopia Lab为他们在湖州项目的售楼中心设计一个前场。甲方希望这个前场要不一样,至于如何不一样,请建筑师决定。如果需要可以改建售楼中心的立面,但需要保留室内。从一线城市到三四线城市新区的人们都居住一种似乎有规划但实际无个性、无历史、无中心、无规划的相似面貌的新城里。都居住在无差别的房型里面以及清一色的房地产之新古典主义或者新Art ‘deco的立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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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挺在2017年的梦想改造家真人秀里把一套三房两厅的户型改成一房一厅。这个在网络上被口水淹没的设计是俞挺试图改变对人们习以为常的居住模式(其实这个模式成为普遍模式也没超过40年)的一次试探。
既然发展商大方地把设计的主导权交给了俞挺。他觉得可以去主动创造这么一 个新场所,这个后来被他命名为White upland的钢铁花园,是综合了建筑,景观,室内,照明,装置艺术以及我们生活中某些回忆和情绪的魔幻现实主义场所,把一个销售中心的前场变成一个周边地区都可以共享,甚至整个湖州人民都可以使用的开放的超现实主义花园,它就是一个反Generic City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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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挺在2018年第四期的《时代建筑》的文章《必须主观:客观的当代设计无法继承主观的古典园林》一文中提出了主观性设计态度。所以在White upland。他从自身的经历和体悟出发,决定以梦境为主题。这个场所可以挡住售楼中心的立面而不用花费精力去改建它。这个完整但普遍的售楼中心镶嵌在普遍的枯燥的弥漫蔓延的新区一起以无个性、无历史、无中心成为边界清晰中心明确,同时纯粹有个性创造历史的White upland的上句。主观性也是反Generic City的。生活是一系列的挫折和打击,“我们根本没有能力遗忘或者粉饰那些我们认定的灾祸,它们撕裂我们,重击,棒打,灼伤我们,让我们窒息。(西塞罗)”只有在风暴,人们才能深刻体会家对于人生的重要意义。就此,如果有这么一个场所,能够让人有那么一个瞬间脱离现实,忘记痛苦以及时间加诸于因人各异的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焦虑。它就应该是美好回忆以及祝福未来的梦境。一个让人忘记了时间的场所。这正如维特根斯坦感慨的那样“唯有当人不活在时间之中,而只活在当下,他才快乐”。是的,人们需要一个快乐的白日梦。白日梦一定是反Generic City的。
发展商希望这个花园能展示项目预制技术应用的特点。俞挺决定使用Generic的钢材。在工厂制作成型后到现场安装。他很满意在建筑模型博物馆中用连续的直立钢杆形成半透明的连续界面。于是这次他用529根6米高的钢柱来构成White Upland半透明的形状完整的边界,并就此消解了售楼中心的立面。
White upland的基本构成来自于俞挺女儿堂堂的梦中和绘画里时常出现的场景—森林。俞挺用108根三种尺寸的钢铁三叶草作为基本要素构建了抽象森林。并以森林形态为依据沿着参观路径创造了岩洞,山丘,溪流,涌泉,作为空地的林间剧场,巨石和荒原。他参考了玛格利特的绘画,将这些物体改写成白色的精致几何体。并以设备模拟了星空,云朵,晨蔼,迷雾,鸟叫和花香以及篝火。这一切都是白色的,抽离所有物体的物质性而让一切显得不真实。最后他用Generic的材料和最基本的形式重复以及组合而建造了复杂丰富的anti-Generic之梦—106吨钢铸就的3300平米的White upland。
White upland作为一个新类型的场所本身就是一个编织了你们生活中许多欲望,情绪以及回忆和希望的超级建筑学文本。
你们可以看到云朵下的木马,这个代表成年孩童心的道具已经在俞挺关于梦境的一系列设计中反复出现。你们也可以看到秋千,看到彩色的沙坑,看到眼睛里的星空。这些曾经在生活中闪过的片段被重新提炼后镶嵌到White Upland。当然如果算上大熊和独角兽,而只有这些,那不过是谄媚。生活不止这些形式。俞挺特别喜欢上海静安嘉里中心的旱地喷泉。那不仅是景观,也是孩童们互动的游戏场地,更是人们社交的核心去处。所以在林间空地,他执意做了设置了117个喷嘴组成的喷泉。和喷泉相对的是巨大的覆盖下的剧场,是夏天的乐队表演的场所。这两处构成了家庭和朋友们社交的生活场景。森林中央的篝火是大界机器人用5954米荧光碳纤维编织而成的红色的圆锥体,它是一个可以进入的固体火焰。它在白色森林里,在白色山丘上,它是White Upland的中心,让人感受安全和温暖,或者是爱情。如此,看上去真实的White upland其实是真实的生活文本。
穿孔铝板装饰网细节图:
White Upland的入口,有一个被16株红枫所环抱的水墨园。50吨黑山石有如墨迹在白色梦境中暗示了本地作为江南的历史,地理以及文化的一丝痕迹。
White Upland的眼睛是从水墨园在进入暗示未来的森林前的一个深蓝色但光线泠泠的山洞。在这个眼睛的停顿的瞬间里,你们会明白无论生活有多少不确定,但至少这个瞬间是坚定和幸福的,是希望。
White Upland里你们可以像爱丽丝吃了缩小药那样。脆弱的三叶草成为参天大树成为森林。变形后的你们可以重新认识自己的身体,并强化了它们。
White Upland也是可以阅读的,在地面上镶嵌着代表不同场景的符号,这些抽象的图案其实是专门为这钢铁花园设计的文字。你们可以依据这些文字更深入地解读梦境的语言。
White Upland里的时间被减慢的。要知道我们如今的世界被精确的计时器所定义的情况下,每个人对于无法避免地走向终局始终有个读秒的紧迫感和焦虑。我们流连于微小但此起彼伏的梦境里时,White Upland所减慢的时间的现实意义就突显出来了。不过在White Upland里还蕴含更高级的时间观。充满温情地赞叹细微的瞬间的当下之美,饶有趣味的欣赏生命轮回带来的满意。轮回是当代人已经不相信的一种时间观,但观念所构筑的身后世界成为生命互动的下句,彼此轮回交替让生命不在恐惧于单一的终点。最后这时间观贡献出了中国人最重要的生活经验—生机。
White Upland从空中看的轮廓就是一个无限大的符号。梦可以无限大,希望也可以无限大的。人们一定要明白有些东西的暂时性存在比如White Upland也许仅仅是为了体验目睹某个想法变成现实而带来的乐趣或者幸福。人们甚至花时间去创造那类基本无任何实用用途的建筑和场所也是有价值的。短暂,转瞬即逝然而又自相矛盾在White Upland这个场所里具有了更永恒的意味。它不仅仅是梦想,其实也是关于更美好生活的一个神圣空间。
当White Upland边界连续的灯柱在夜色点亮后,任何人都会即刻明白这个充满隐喻和象征意义的场所比建筑所呈现的形式更为深刻。